是你的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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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不朽》作者注释

  大名鼎鼎的罗兰·巴特曾经说过,“作品诞生,作者已死”。新批评派观点是作品/文本应为独立的个体,其价值不因作者的意图或读者的解读而变化。现如今揣摩创作者思路已是老古董思想,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实乃大逆不道,反时代潮流而行之,且对于一个作者而言,很是掉价;但为了避免我次次都拿《灵魂不朽》说事,故弄玄虚,遂在此公开《灵魂不朽》的全文作者注,剖开自己的肚子,将我创作当时完完整整一个月内的想法公之于众,曝于人目。今后希望我可以与此文正式和解,不再苦等一个虚幻的伯乐,而是踏上新的旅程。

 

  《灵魂不朽》全文链接:【***】

 

  注意:如果你没有读过这篇文章,或者仍希望能够对它抱有仅属于自己的解读,请务必不要往下阅读。作者的注解和思路从某个层面上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另,作者对炼金术、神秘学、古希腊哲学都只有极其肤浅的了解,现学现用,还请专业人士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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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先引用一下布兰诗歌序章《Fortuna Imperatrix Mundi/命运,世界的女皇》中第一曲(及终章曲)“O Fortuna/噢,命运女神”的歌词。当时写作时听了不下五十遍。虽然其宏大叙事(即便是爱情诗)和文章内容不符,且已经被各大影视作品用滥,但我很喜欢最后那段。本来想拿来做开头引用的,想来太生搬硬套了,遂作罢。


quod per sortem

因为命运

sternit fortem,

击垮强者,

mecum omnes plangite!

众人与我一同悲号!

 

  另外也听了教皇合唱团版本的《Viva La Vida》,Tyrtarion合唱团的一些拉丁文和古希腊文合唱,比如《Ovidius: Carmen Pythagorae/奥维德:毕达哥拉斯之歌》(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看一下这首的歌词,提及了关于灵魂概念的哲学思想),自然还有了不起的中古英语歌谣集《The Frostbound Wood》。写作当时恰好在自学拉丁语,所以相关内容听得比较多。

 

 

 

 

  开头段,司POV。从地表转向地下,由光明步入黑暗。想必读完了全篇的读者都能够发现,在本文中,“黑暗/圆滑/寂静/闭塞/壁垒”是类的象征,“光明/率直/噪音/开放/武器”是司的象征。因此开头的一大段正是“国王重新占领国土”的过程,也是“司侵略类的领地,打破其防御”的开端。司手中的烛灯是其统治的象征。相关描写在文内已经非常直白,故不赘述。

  考虑到内容题材,全文使用了古典作品繁复不明朗的对话风格。在司/国王POV部分,语句风格相对而言比较务实,且比喻中的喻体通常与王权统治有关。出于篇幅考虑,本文刻意地抹去了所有和王政有关的部分,让“王”成为了一个概念上的存在。

  在全文中都有着对于象征义的“向上/向下”方向的处理。“地表/上方”是司的世界,“地下/下方”是类的世界。后面会略提一下比较明显的部分,其余自由心证即可。

 

  他鲜明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入侵某个人的领地。这一判断没有依据,单单来自于一个统治者特有的直觉。司与一种无形的防御对峙:它并不具备军事化的强硬,却足够绵密,柔软而不失坚定地推开一切外来人士。然而,要打下这片城池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国王用响亮的脚步声震慑它,将沉默击碎在皮靴之下,重新声明自己对境内一切土地的所有权。他前进的节奏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司举着那盏烛灯,降到了阶梯的最下层。

 

 

 

 

 

  视角切换。类/炼金术士POV的语言风格更显华丽累赘,带有大量的希腊神话典故和古希腊哲学成分。

 

  炼金术士业已从他的身姿之中看到了将断的生命之线

 

  将断的生命之线:非常明显的希腊神话命运三女神典故。幺女克罗托掌管未来,负责纺织生命之线;二姐拉克西斯负责维护生命之线;大姐阿特洛波斯掌管死亡,负责切断生命之线。

 

  最终留给天马司的结局只有一个:在内战的熊熊烈火中燃烧殆尽

 

  此处双重含义,“作为牺牲品被内战处死”和“作为火源为了国家燃尽自我”,前者被动态,后者主动态。如果读者有意,可以认为这里有“普罗米修斯之火”的暗示,不过比较生硬。

 

  他们从相识到今天只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司俨然已经成了这座宅邸与地下室新的统治者。类用经年累月的沉默制造出的防御工事在短短的数周之内就被他风暴般的脚步声高谈阔论所打碎,屈服于——臣服于外来者的领导

 

  司/国王的相关比喻。在语言使用上同样体现出司POV对类POV的“占领”。“脚步声”与“高谈阔论”,布下铺垫。“屈服”到“臣服”,心态上的、地位上的变化。

 

  然而无论如何掩饰,他都不能真正地褪去那层君主的外壳,也无法甩脱在类的眼中时刻置于他颈侧的、收割性命的镰刀

 

  镰刀:希腊神话死神塔纳托斯。在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中,用携带镰刀的骷髅来代指瘟疫、战争或死亡主题。

 

  在与对方约定会面的日子到来时,类总会在实验室多摆几盏烛灯。这并非司的要求,不过从结果上看,能够一览室内的全貌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他。

 

  除了完成剧情任务外,强化司与“光线”概念的连结。布下铺垫。

 

  “考虑到在先前的环境下工作,你很有可能会因为煤烟的过度吸入而早逝,这五天的忍耐反而给你换来了更漫长的研究时间。”

 

  文献记载当时确实有很多由于煤烟污染肺部而死的炼金术士。

 

 

 

 

 

  视角切换。

 

  司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位炼金术士和他一同站在这通向外界的道路上,更不要说是以一个领路人的形象。

 

  他们离开大厅,在黑暗而宁静的走廊中穿行,走向宅邸的后门。司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之中,盖过了类长靴点地的轻响。有那么一段时间,炼金术士并没有开口,仿佛已经屈服于这柔和的气氛。

 

  再次出现的象征。由于类是“领路人”,环境重回“黑暗宁静”,但由于位于地表,有司和两人手中的“烛灯”的存在,“宁静”并非“寂静”。司的脚步声依旧压过类的脚步声,象征一定的主权。

  另,以“黑暗宁静”引出“怪人”的话题。

 

  “人们似乎认为您造访这座宅邸是出于对篡权和死刑的恐惧,以至于竟软弱到要寻求永生的慰藉。”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真令人意外,我原以为在凤家这样正派的家庭里并不会有如此流言,至少不会在本人可能出现的地方被谈论。”

 

  永生的慰藉:事实上并不存在的万能药/panacea/exilir,由“贤者之石/哲人石/第五元素”制得。也有说法称万能药即为贤者之石本身。居于炼金术顶点的物质,代表纯净的、完全成熟的状态。包括英王亨利六世在内的历史上不少国王希望通过炼金术使自己得到永生。

  另,显然在生气的类。

 

  在长久地处于室内之后,迎面而来的春季的风让司感到心情格外舒畅。和这座郊区别墅在地表上的一切建筑装潢同样,这片后花园也并未受到居住者任何近期的打理,甚至逃过了国王的干预,因此只以一片未经修剪的草坪模样呈现在司的眼中。

 

  新地点观星站的出现。没有受到国王和炼金术士近期打理的“未经修剪”的地方。“登上”地表。星空——真理之光。象征纯净、完整和新生。描写天马司无法逃过的“星”的要素。

 

  郊区的、无云的晴日将一整片繁星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它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视野,无限地向外延展出去,以一种庞大的、包容的姿态统治世间。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一切独属于人类社会的王权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仿佛此时此刻,他就能将他无形的金冠和权杖丢向远方,让它们和压在他肩头的骄傲与苦难一同被黑暗冲刷殆尽,归为虚无。

  司感到了久违的安宁。他在类的实验室中时常能够获得一星半点类似的慰藉;然而在这半荒废了的花园之内,在夜空之下,国王第一次产生了自己重获新生的幻觉。当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些话语已经从他的口中流淌出来。

 

  核心部分之一。司POV的王权暗喻。对转世的暗示,或者明示。

 

  “世界上的每一种物质都具有身心灵三个部分,也因而存在我们命名为盐、硫磺和汞的要素。”类说,“处于稳定状态的凝结剂盐代表身体,处于稳定和可变之间的粘合剂硫磺象征精神和物质的融合,而可变的、流动的变化剂汞则代表纯精神的追求。事实上,这些元素的运用在医学上也有所体现,疾病的本质可能是三原质失调的结果,而这正是我们目前想要辨明的内容之一。”

 

  三原质/Tria Prima: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炼金术士及医生帕拉塞尔苏斯提出的概念,内容基本同上。

  本文中类的原型大致就是帕拉塞尔苏斯。这里为了吓退司,故意用了非常掉书袋的讲法。

 

  “那么您应该知道,肉身的死亡与灵魂的死亡是不同的,陛下。”类说道,“准确而言,灵魂是不灭的。它或许会在不同的躯壳之中流动,却不会真正消亡。倘若我在此地为了研究而献身——事先声明,这只是与现实无关的假设——我的灵魂也会进到下一个躯体之中去,不断通过学习将前世的真理回忆起来。”

 

  点题。古希腊哲学柏拉图主义的转世论。

 

  他感到自己几乎能够穿过对方周身褪去大半的防御,触碰到他真实的内里。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伸出手去,搭上对方的肩膀,在类惊讶的表情中示意他抬头观察星空。人类的体温透过他手掌下的布料传递上来,渗入他的指尖。炼金术士仰望了夜空片刻,又将视线转回国王的脸上。

 

  司第一次彻底突破类的心防,以及象征上的防御,从而碰到他的身体/内心。

 

  “在你所说的灵魂的层面,我们有着能与真理之光合二为一的特质。我并非手持权柄的君主,你也不是被认作怪人的炼金术士,我们同繁星中的任何一粒都没有区别,处于同样平等的位置。所以,你大可不必用那些世俗的框架束缚自己。”

 

  新柏拉图主义的“真理之光”的概念。文艺复兴时期对柏拉图主义的重构兴起,而当时的炼金术更多受新柏拉图主义的影响。

 

 

 

 

 

  视角切换。再次开始神神叨叨。剧情逐渐走向高潮。

 

  就是现在,命运向他低语道。

 

  依旧是命运三女神。

 

  这不外乎是一种逃避,因为无论他脑内的数字是否叠加,命运的车轮都会在世间万物的作用下不停歇地向前滚动。

 

  命运的车轮:命运女神手中象征不稳定的轮。拉丁语习语。

 

  他的灵魂正为找到了契合的伴侣而欢欣,同时又为即将到来的离别恸哭;然而在此之上,神代类的肉体仍伪装着超然的冷静。

 

  类笑了起来;他的四肢和五官仿佛仍在与情感有一线之隔的地方运作。

 

  在这一刹那,类意识到他的意志终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被卷入欲望和理性的斗争之中。

 

  柏拉图主义概念。肉体与灵魂的分割。人的精神由理性、欲望和意志三部分组成,意志调节平衡理性与欲望。

 

  “因此,能够实现我的愿望的只有来自您——来自的承诺。”他听见自己继续说,“只有此时此刻处于这里的才能做到。”在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就是现在!答应我,你会永远地、绝对地存在下去。”

  国王——天马司——他面前这由一位青年的躯体包裹着的灵魂——与他对视。

 

  从“您”到“你”,在象征纯净和新生的观星站甩开国王的头衔,甚至甩开姓名。从这里开始直到本部分结尾,“国王”和“炼金术士”的代称不再出现。本来连“类”和“司”的名称也不该使用,奈何只用“他”和“他”实在过于难以辨明,不得不折衷。

 

  司没有因此移开视线。他依旧注视着类的脸;在那双有着落日般色彩的眼睛里,类看到了自己业已完全褪去笑容的面部。

 

  落日:对死亡的暗示。

 

  在类能够作出任何发言之前,他抬起手,用自己的掌心覆盖住了类搁在身侧的右手手背。那在他们之间隐约流动着的热量对类而言瞬间变得鲜明了;它以不容忽视的速度和温度攀上他的手臂,冲向全身,最终涌入他的咽喉,将他的质疑融化在成形阶段,仿佛一切和几率有关的问题都不足为惧一般。

 

  对上一部分司触碰类、“身体/心灵的接触”的更进一步。去除了衣物布料的间隔,直接让皮肤相贴。“鲜明的热量”:司的生命能量在全文的巅峰。

 

 

 

 

 

  视角切换。

  由于狂听布兰诗歌,在写作时下意识加入了一些管弦乐元素,但我实在不懂音乐,只模糊描述一下。本文情绪/节奏由全文开头淡入,逐渐增强,在两人定下约定时到达顶峰,随即猛降至谷底(在管弦乐内应当是最为激昂的部分),最后重回平静。

  即,此处进行情绪的骤降,从“生”迅速跌向“死”。本段为全文最为短促、急切、戛然而止的一段。

  将称呼改回“国王”和“炼金术士”。用台词的连接达成落差。

 

  地下室中被即将沉淀下去的寂静充斥着。炼金术士抬起头,看了一眼放在木架上的小型时钟盘。那上面的指针尚只越过了八时的位置,昭示着属于他们的夜晚还未能完全结束。他停下了正在绘制七芒星最后一角的手,向司投去疑惑的视线。

 

  由于国王即将赴死,统治者不再,寂静有归来的倾向。用“沉淀”表现象征上的“向下”,向类的世界的回归。

  七芒星:在炼金术符号中,七芒星最后一角代表重生。

 

  此时此刻,司不由得回想起了他先前那孩童般的情感爆发。

 

  最能够体现出POV区别的一段。在上一部分中近三千字的、充斥着隐喻象征哲学概念命运论观点的类的心理活动,在司看来只是“小孩子闹脾气”,仅一句话即可概括。或许出于对神的无知,或许出于一针见血的洞察力。对土豆剧情的影射。

 

  “是的。”他喃喃地说,“如您所言,还请回吧。”他停了下来,过了许久,又继续说,“今晚能与您共度这段时光是我的荣幸。”

 

  “请您去吧。能与您相识是我的荣幸”。

 

  司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烛灯,带走了地下室内的一部分光源。

 

  话毕,国王平静地、高傲地、飒爽地向出口走去,带着他响亮的脚步声一同消失在了阶梯上方。

 

  伏笔/铺垫回收。随着司的死亡,消失在阶梯“上方”的一部分光源和脚步声。

 

 

 

 

 

  视角转换。多出的一些空行代表管弦乐高潮部分后的无声段,也代表时间的流逝。再次重申,一点也不懂音乐,意会即可。

 

  室内近乎漆黑的光线情况影响了他的效率,也让计时工具的指示变得难以辨明。他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将手中的烛灯凑近木架,好看清书脊上的文字;当那火光被移走后,黑暗浸没了皮质的封面和金属书角。从胡乱堆砌着的著作中,炼金术士抽出一张被仓促地塞在其间的羊皮纸。

 

  最后一个音节的末尾消散在空气之中,让被遮掩了的、浓密的沉寂重新暴露出来。

 

  重新占领了地下室的黑暗和寂静,且变本加厉。“浸没”:自下而上。然而如同前文提及的,司已经在类的“灵魂和人格中留下了印迹”,因此此处依旧出现了烛灯和遮掩沉寂的小调。

 

  她的步子轻柔而克制,如水渗透城壁一般进入他的周围,与凝固着的空气共存。那身形几乎和他的收藏品架一样也被黑暗淹没了;全凭她手中的那盏烛灯,类才得以认出来人的身份。

 

  由于“如水般渗透城壁”,而不能“如风暴般摧毁城壁”,因此无法打破黑暗、而是与黑暗共存的宁宁。象征和暗示。对原作中学时期的影射。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羊皮纸,在上面找到了熟悉的七芒星和辅助图案。

 

  类将七芒星图卷了起来,用细绳扎好,与别的图表搁在一处,又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扶起木架上倾倒了的植物图鉴。

 

  对七芒星的强调。由于本文内没有任何转世要素,故以此方式暗示HE。

 

  他弯下腰,在架子下方的玻璃容器堆里翻找起来,最终取出一个空罐。

 

  炼金术士观察着玻璃表面倒映着的火苗。

 

  他注视着玻璃罐的内部。无论是从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层面,那其中都空无一物。

 

  “并未装有司的灵魂”的玻璃罐。同上。

 

  木架上的时钟指针弹到了十的位置;在那一瞬间,类仿佛听到了一声断裂的轻响。

 

  两种解读方式。一:呼应前文,被剪断的生命之线。二:绞刑的其中一种为实施时抽去死囚脚底的木板,利用人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折断其颈椎骨致其快速死亡,因此此处的断裂声为喉部折断的声音。

  在初稿时加入了(由于类下意识地倒吸气导致)玻璃表面火苗抽搐了一下后不再动弹的描写。意指为何显而易见。后由于过于具体形象,略显恶俗,删去了这部分。

 

 

 

 

 

  炼金术士类此后究竟是自然死亡还是选择了自尽,并没有明确设定,交由读者决断。结尾类的发言究竟包含着什么情感,“轻松”在什么地方,也由读者判定。这是这篇文章最后的一点开放性。

  由于这是一篇字数上万的、在清醒情况下写出来的文章,不可避免地有很多不足之处。从情感的最高潮骤降至最低谷的场景并没有明确地写出时间上的飞跃,可能造成一些误解。开头的处理略显僵硬,结尾段更是人工痕迹过重。事实上,结尾段是在无限的修改后自暴自弃直接硬写交差的成品。然而在这一切之上,这是一篇在我看来完成度足够高的作品,也是我对类司/炼金王AU理解的终极之作。足以让我感到些许自豪。

  感谢你读到这里。如果我的呕心沥血能让你产生哪怕一点触动,我也非常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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