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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雷安】保持沉默的困难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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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标正躺在面前五米远的桌面上,而安迷修已经将盯着它的姿势保持了整一分钟,以至于感到眼眶发酸。那是一条干净的白色手帕,正方形,红线绣边,安静地处于壁炉的火光之中。总而言之普通至极。但凡是一个有所常识的人都能叫出它的名字,并准确拼出单词里的每一个字母。无论如何,安迷修可以保证自己在使用物品名称的时候不会出任何错误。

然后是咒语。召唤咒。历史悠久的基础魔咒,登载于《标准咒语,四级》之上,O.W.L.考试的考点之一,每一个学生都应该熟练掌握。咒语只有五个字母两个音节,没有喊错的危险。只要集中精神,安迷修可以站在走廊的一头召唤另一端的雕像(在不考虑这件事的各方面危险性的前提下)。与手帕的认知一样,他对自己的魔咒学成绩也有着足够的自信。

本应如此。

周末早晨的公共休息室里人员稀少,大部分的学生都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懒觉时间,而偶尔经过的人也不会关注休息室一角这场沉默的战役。壁炉中木柴噼啪燃烧的声音成为了唯一的背景音乐。安迷修深呼吸了几次,闭上眼,然后又睁开。他再一次举起魔杖,将它的尖端精准地指向不远处的手帕,然后开始默念咒语,并尽力集中精神。在不知多久之后,那块白色布料终于充满希望地抬起了一个角。

到这一步为止都是之前已经获得过的成功。安迷修努力想象着那块手帕向着他笔直飞来的样子,并无视视野内的其他杂物。白色布料如同听到了他诚心的召唤一般,沿着桌面艰难地滑动了过来,然后像飞机一样缓慢升起,逐渐悬空——

“要我说,这件事和眼睛瞪得多大并没有什么关系。”

安迷修大叫起来——或许音量有些过大,但这是他在一个半小时之内第一次发出声音——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手帕以自由落体的形式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并在分辨出声音主人的同时产生了本能的警惕。公共休息室的门开着,而站在那儿,扬着一边眉毛的正是他意料之中的人物。

“早上好,安迷修。”雷狮说,“你看上去又在做一件无趣的事。”

经验证明,这位恶劣的同院生总会在他最不想看见对方的时候出现,且给出毫无意义的挖苦。安迷修感到自己朝着那块手帕的方向无意识地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早上好,雷狮。”他冷静地回复,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伸出脚,试图把手帕踢到自己身后。这一行为基于五米远的距离理所当然地失败了,“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现在很忙。”

雷狮的视线从地上团成一团的手帕移到了安迷修的魔杖上,然后是脸上。他露出了一种称得上是怜悯的神情。

“我没有想过你还需要练习无声咒。”

“每一种魔咒的掌握都需要大量练习,无论是无声咒还是开锁咒。”安迷修说。

雷狮扬起一边的眉毛。“至少我就没有对开锁咒的掌握作出过什么练习。”

那是因为你是个天才,安迷修愤愤地想。

他捡起手帕,抖掉了上面的灰尘之后重新将它放在桌上。雷狮向右走了几步靠在墙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安迷修收回了视线。他举起魔杖,试图重新回到练习之中去。

然而无视雷狮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从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使处于沉默状态之下,这位担任格莱芬多魁地奇队长的纯血巫师也能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这应当不只是安迷修个人的感觉——当雷狮和他的跟班们在走廊经过时,他们周围的人群总会不自觉地散开不少。这或许是一种来自家族的威压,又或许是雷狮自身性格所致。无论如何,由于他们之间奇妙的竞争和亲密关系,安迷修本人也深受此影响。

在他人的密切注视下进行无声咒的练习本就相当令人不自在,更不要提这个“他人”就是雷狮。安迷修以一种自暴自弃的态度默念了一遍“手帕飞来”。意料之中地,布料纹丝不动。他听到了左边传来了笑声。

“让我给你做个示范,优等生。”

安迷修长叹了一口气,对雷狮比了个“请”的手势。

他转过头,向对方投去审视的目光。魁地奇队长将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墙交叠双腿,然后用一种刻意的慢动作从斗篷里拔出了自己的魔杖,仿佛某个舞台上的魔术师或者指挥家。他甚至没有给出一个像是在集中精神的表情。那根魔杖的尖端指向了休息室一角,然后向安迷修的方向随意地一划,在空中挥出一道弧度。

下一个瞬间,那条手帕以迅猛的态势砸到了安迷修的脸上,盖住了他没来得及发出的叫声。

“非常成功。”雷狮评价道。

确实,对于雷狮而言,在各个层面上。安迷修一把将魔咒的练习道具抓了下来。

“我打赌你肯定有过私下的练习。”他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可能确实有一些。”雷狮承认,“但当然不是这种和手帕互瞪的活动。”

他站直身子,从门边走了过来,然后挤进了安迷修和沙发扶手之间的空位之中。长袍摩擦的声音在一瞬间充斥了安迷修的身侧。在他来得及提出抗议之前,雷狮伸直了双腿半躺下来,将双臂搁在靠背之上,摆出一个懒散的姿势,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差点踩上安迷修的脚。格莱芬多的级长拍开了对方挂在他肩膀上方的手。

“不管怎么样,在我看来这比起示范而言更像是炫耀。”以及挑衅,安迷修想,“你没有给出任何合理的建议。”

“给出合理学习建议是教授的工作,而我只是一个同级生。”

他叹了一口气。“那么这次你又想要什么?”

他永远的宿敌和孽缘对象向安迷修露出了一个耀眼的胜利笑容。“只要你愿意叫我一声雷狮教授。”

“比我想象中更简单。”安迷修说,“请给我一点指导帮助,雷狮教授。”

在一段时间之内,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安迷修有些讶异地转过头去,然后发现雷狮正用一种更为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挑起一边眉毛。

“怎么?你还有什么附加要求吗?”

“我正等着你的‘我不能对着一个没有礼貌也没有学历的人叫教授’。”

“和你共处的这几年让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与你在这方面争辩毫无意义,因为我们没有人能真正说服对方。不管怎么说,我的目的是掌握无声咒。”

雷狮夸张地耸了耸肩。“你开始变得无趣了。”他摇晃着一只几乎戳到安迷修脸上的手指。

“所以,教授,”安迷修用强调语气读出这个词,“嗯?”

“我觉得现在自己才是被威胁的一个。”雷狮拖长了声音回复。

他依旧保持着看上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滑到地上的姿势,只是抬起了握着魔杖的手。尽管霍格沃兹里的教授大都有些奇特的怪癖,在授课时展现出如此态度的人或许也并不多见。通过又一次有意无意的自我表现,那条手帕在雷狮一点魔杖的动作下猛地从安迷修怀里弹起落到了茶几上。

安迷修以一种复杂的情绪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即使在几分钟之前他表现得魄力十足,但受到雷狮的教学这件事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心情。这就像是在一次比拼之中败给了自己长期以来的竞争对手——或者去掉“就像”。他瞥了雷狮一眼,然后发现对方同时也在盯着他。这给安迷修带来了比想象之中更大的不适。

“无声咒所需要的精神集中并不是一种类似于蛮力的东西。很多成熟的巫师能够在各种情况下熟练使用无声咒,它的特点不仅仅在于不用出声念咒语。”雷狮说。他短暂地停下了讲述,然后举起魔杖。杖尖短暂地亮了片刻,又重新黯淡下去。一对魔杖发光咒和熄灭咒。“就像这样。你没有看到我正襟危坐地念咒语的样子,况且你本人平时在使用魔咒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地默念它。”

“我很能理解你的意思,因为在魔咒学课上教授讲过包含着几乎同样内容的话。所以我试图将它付诸实践,然而成果不佳。”

雷狮耸了耸肩。

“核心问题在于,你需要改变你努力的方向。”

 

 

这是一次比安迷修预想之中严肃很多的教学。令人惊讶地,雷狮没有在过程中加入毫无必要的挑衅和挖苦,或者别的什么多余活动。他们循序渐进地对无声咒进行了练习,从有声的召唤咒使用到无声魔法,再然后是熟练运用和面向其他魔咒的拓展。到了学习的后期,事情开始变得简单。他们甚至在休息室的一角进行了一场以手帕扎成的布团为道具的无声桌上魁地奇。这是一个几乎可以称为诡异的体验,好在直到结尾时也没有任何一个花瓶或者雕像被打破。

一切结束之后,雷狮重新将自己扔回了沙发上,看上去比补习开始前疲惫得多。他打了个哈欠,将魔杖慢吞吞地塞回了袍子里。

“短时间内我不想再施任何魔法了。”

“而且要找个地方连续大喊大叫五分钟。”安迷修说。

“太棒了。现在对着我唱首歌吧。用你的男高音。”

格莱芬多的级长回以敲在雷狮脸上的一拳。

“说真的,我相当出乎意料。”他问,“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是一个蠢货——即使有些时候我会这么喊你——但你在刚才确实很像一个真正的老师。”

雷狮发出了一个鼻音。

“这不好吗?你看到了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很奇怪。据我所知,这并不符合你的性格。”

安迷修侧过头去观察雷狮,然后发现对方闭起了眼睛。一个拒绝回答的信号。事到如今,他已经可以隐约辨别出这其中的隐含意味——雷狮做了一些不愿让他知道的、而且大概率能够体现出他并不刻薄的一面的事。这让安迷修产生了兴趣。

他盯着雷狮的脸,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些能够暴露出情感波动的痕迹。在那一刻他忘记了这位魁地奇队长的冷静或者说顽固程度,直到长时间没能获得任何反馈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目不转睛地注视了雷狮三分钟以上。他的睫毛和眼皮都没有不自然的运动,线条柔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放松。有一撮深色头发挂在他的耳边,末端紧贴皮肤。炉火的光被鼻梁阻挡,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阴影下方的嘴唇抿了起来,形成一条线,然后张了开来。

“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我开始感到有些不自在。”

安迷修猛地向后仰了一些。

“噢。呃,是的。当然。”他说。

“现在你也开始感到不自在了。”雷狮报复性地指出。

好吧,我获得了什么信息?安迷修想。雷狮五官端正,从正常人的美学而言称得上英俊。雷狮在安静的时候令人容易接受得多。雷狮看上去像是完成了一件心头大事——就是这个。

“说真的,那真的是‘一点’私下的练习吗?”

纯血巫师半睁开眼斜视着他。他的认真态度已经完全不知所踪,眉毛随意地舒展着。

“我可不是你,安迷修。我不会让自己沉浸在毫无意义的机械式劳动中。”

“前几天我频繁地发现你在宵禁时间之后还在外游荡。”

“而这也是一件对我们而言都非常正常的事。”

尽管有所预料,但要打破雷狮的防线确实非常困难。安迷修用魔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拜托,雷狮。事实上我们都知道真相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你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我是个天才。”他嘟囔着说。

休息室里逐渐开始出现更多的人——现在已经到了一般的学生们也乐意起床的时间点。安迷修正和雷狮挤在沙发一角——意料之外地,这个事实并没有像平常那么让格莱芬多的级长感到头皮发麻。他发出了一点笑声。

“如果我去问问魔咒学的教授的话,或许他会给我一些答案。比如某个平时不算勤奋的格莱芬多年轻巫师突然向他请教了一些学习技巧。”

雷狮沉默了一会儿。事实上,这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东西。他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你当然不需要让我亲自说出口,不是吗?”

安迷修微笑起来。这个小插曲的发生让他感觉有些心情愉快,而这不仅仅是因为雷狮露出了仿佛落败一般的表情。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会儿衣服下摆,将自己的长袍重新抚平。雷狮睁开眼看向他,扬起一侧眉毛。在安迷修的身后,魔法学院学生们的交谈和脚步声嘈杂起来。对大多数人而言的休息日即将开始;而安迷修相信对他自己而言,这也会是一个足够好的休息天。

“我们都可以对此保持沉默。”他说,“作为交换,下午我们得一起去喝点黄油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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