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n_oel

*CP：类司

*旧瓶装旧酒，很短，有大量对中学类和主线剧情早期类的捏造和个人解读，相当主观

*氛围BGM：Outside The Blue (feat. We Are KING) - Sam Spar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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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它的确具备一种天性的狡猾。即便在他面前，那怪物总露出一副消极而柔软的姿态，而这姿态中也绝无虚假，但类却已经亲眼目睹了它掩藏在表皮下的高超技巧。最能佐证这一点的正是它的出现规律：只在与类两人——若是把它也算作是人的话——共处的时候，它才肯现出身形来；一旦他的团长和同伴们投过目光来，怪物就会迅敏地消失在他视野的死角之中，又或者直接溶入黑暗。它对视线的感知能力业已超出了人类机体所能达到的范围，而那藏身技巧更是打破了自然界的常规。因此时至今日，就连绘梦的贴身保镖们都还没能察觉它的入侵，知晓怪物存在的依旧只有神代类一个人。

　　然而，他并未将它看作是一种恶质的对象。那怪物迄今为止没有进行过任何具备攻击性的举动。比起监视，类更多地也只是在观察对方。

　　怪物长久地躲藏在类的视野之中。它身具人型，长得并不可怖；事实上，它仿佛顺理成章般地直接借用了他的皮囊。类不知道那是出于就地取材的便捷还是出于一种诡异的亲近感。但无论如何，怪物终究不是这副躯壳真正的主人，自然也就没法将细节也复制到位。那头发比起类自己的而言有些太长了，拖沓地垂在颈后和脑侧，其中几缕被歪斜地束在一起；领带以一种松垮到滑稽的方式挂在它的脖子上；衬衫的纽扣开了半数，袖子也只胡乱卷了一边。它就是这样不熟练地披着皱巴巴的表皮出现在附台和主台交界处的阴影里，耷拉着肩膀站立，手指尖贴着裤缝，或是缠绕在衬衫的下摆之中。透过不明亮的光线，类可以看到它的皮肤下方有某种东西在涌动。

　　它的皮囊似乎并没能为它带来人类的知识和能力。那怪物从未与类有过任何交流，甚至没有表现出过任何通晓语言的迹象，只沉默地停留在类视野的边缘窥视。在那视线的末端有时是大笑着的绘梦，有时是站在舞台最前端高歌的宁宁，更多的时候还是将他设计的演出以最圆满的方式完成于现实的司——在那些时刻，它似乎从超越人智的存在退化成了普通的观众，专注地从他的余光里汲取演出成品。更有些时候，类会发觉怪物凝视着他自己。每当他在舞台上微笑，亦或是将司与他千奇百怪的演出装置固定在一起的时候，它的视线总会变得更加热切。当类与它搭话时，它却依旧不发一言。

　　在这沉默能够继续维持的前提下，它也确实是无害的。因此至今为止，类依然没有向司告发怪物的入侵。

　　他们正在与夏季的前兆对抗，将水泼遍舞台的每一个角落。本周末剧团将要进行公演的是一场主题为暴雨的戏剧，剧情颇为脱离常识，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则是足够新颖。剧团成员于类的带领下在舞台周围和上方设置了大量的洒水器和水枪，用空气泵制造人工瀑布，并提前处理了木地板的防水和排水问题。此时此刻，他们今日份的排练刚宣告结束。作为主演的司正在舞台中央拧着衣服下摆，并督促绘梦赶快去更衣室换上干燥的服装；宁宁用毛巾擦着机器人的脑袋；类则握着低压水枪的喷头站在一边，看着那个怪物如往常一样站在阴影里注视外界。

　　“我其实希望你也能参加。”他说。

　　它回望着他。司转过头来，从同样的方向向类投来目光。

　　“什么？”他问。

　　类没有回答，只恶作剧般地弯起了嘴角。

　　他抓住机会，对着司压下了握柄前的把手，在对方的惊叫中大笑起来。剧团团长很快镇定下来，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并对着他装模作样地卷起了袖子。在宁宁的长叹声中，绘梦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战场，毫不犹豫地向着司泼去一盆早已融化的冰块。碍于武器装备和人数上的劣势，团长在两位团员的围攻之下节节败退，最后在宁宁状似无意丢来的一只气球的拍击下直接摔进了简易水床。

　　“团员队得一分！”在司于上下波动的水床中挣扎着起身的时候，凤家的大小姐高声宣布。

　　团长勉强扬起一只拳头来。“我这边甚至连队都算不上！”

　　“大明星一个顶三。”类吃吃地笑起来。

　　在他视野的边缘，已经移动了位置的怪物正盯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向着那怪物挥了挥手，露出微笑。它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回应；然而位于那个方向的又恰好是司。类看到团长愣了一下，随即也向他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和高举的手。

　　说到底，那怪物并没能真正掩藏自己的本性。它确实勉强用人类的外形塑造了躯壳，但填满了那躯壳内部的则是庞大的矛盾；矛盾正在自我冲突之中不稳定地挣扎，冲撞外壁，几乎要撑破皮肤喷涌而出。正因如此，即便它所做的一切只是站立在沉默之中，类也能透过被抻开的皮肤窥见它的内里。它固然是柔软的，如同它外表所呈现出的一般。那柔软塑造了一颗敏感地鼓动着的心，将它的嘴角礼貌地牵起，对外界投以一些试探般的善意；但与此同时，它又要一举在心脏周围建起坚不可摧的城墙，把笑容变为面具的叠加，将五官和内脏细微的颤动隐藏在防御工事的中心。一方面，它能够展现出近乎无情的精细，将每一个沟通对象如金属零件般分门别类，再同脑内富有针对性的谈话方式一一对接；然而偶尔有些时候，它对毕生爱好的激情又会冲破防线汹涌而出，带着不容分说的破坏性席卷周围的一切人与事、物质与精神，闹个天翻地覆，直到心满意足才肯罢休。

　　怪物从未采取过任何行动，因此这些组成了它的矛盾也没能找到任何展现之地。但类依旧穿过表皮将那些核心看得一清二楚。事实上，最熟悉它的其实正是神代类自己。在玩性大发的绘梦终于被宁宁强行推去更衣室之后，他便与怪物平静地对峙着。它的笑容在他眼中与机器人面部的涂装并无不同。

　　“今天的表演就到此为止。明天再见。”类说，“感谢你的倾听和观看。”

　　“类？”司在他的身后问，“你在和谁说话？”

　　当他投来视线的瞬间，怪物不出意料地消融在了附台的入口内侧。类回过头去，向司露出一个微笑。

　　“一个新朋友。或者其实是老朋友。”他回答道。

　　“最近几天你总有些胡言乱语的迹象。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因为我没跟上你的天才思路。”司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要是有什么烦恼，你可以告诉我。”

　　“我目前最大的烦恼就是不能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

　　他可以看出，他的团长几乎完全不明白他意指为何，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讲了下去。

　　“因为他不喜欢我？”

　　类思索了片刻。“他大概率在最开始不会喜欢你。”

　　“这没什么！我可以去和他打好关系。”

　　“在喜欢上你之前，为了避免真的被你影响，他会不择手段地拼命挣扎逃跑。”

　　“那我就去一遍又一遍地追上他，实在不行就把他按倒在地，教育他不要伤到自己，直到他放弃为止。”

　　类笑了起来。

　　“那他一定也就无计可施，只能待在你身边了。”

　　司扬起嘴角，颇为自得地将双臂抱在胸前。“当然，大明星的个人魅力可是很难抵挡的。所以你根本不必苦恼！”

　　舞台导演看着司的脸，以及在他身后重新出现了的怪物。它终于作出了和平时不同的动作：怪物低着头，拉扯自己的领带。

　　“但最重要的是，他是个难以置信的胆小鬼，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你，所以一切从开端起就不存在。”他轻声说。

　　团长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长久地观察着类的神色，突然伸出手去，猛地攥住了类的左腕，并撞到了他按着握柄的手指。没能反应过来的舞台导演错过了闪躲的机会；水流从喷嘴里喷溅出来，瞬间将他们从头到尾淋得湿透。

　　有那么几秒钟，两人都呆滞地注视着对方，仿佛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事物在类的视野中似乎都进入了慢动作：怪物重新抬起头来，从司的身后看着他们；满头是水的团长在他面前回过神来，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液珠还在空中缓慢地滑行。那时间的延展最终被他眼皮的一次开合所切断了。在眨眼的刹那，类看到飞溅的水滴击穿了怪物被撑开了的皮肤。

　　它像是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般瞬间失去了踪影；那耷拉着肩膀站立的姿态和缺乏笑容的脸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连皮囊也没有掉落在地。下一刻，曾被包裹在怪物体内的、失去了束缚的矛盾体就这样被泼上了舞台。

　　失去了表皮的束缚之后，它确确实实地进入了司的视野，但却仍旧没有被察觉。因为它不具备让人窒息的黏性，也没有油的轻巧，而是像水一般流畅地、平缓地漫延开来，在理应没有边界的木地板上方蓄积。那事实上又不是真正的水，因此演出造成的水洼依旧停留在他们的脚边，没有溶入怪物的内里。司飞快地道着歉，在他面前胡乱拨拉着刘海，抹去挡在眼前的液珠。液体的表面很快浸没了他们的靴尖，向上攀爬；当水面滑过他的双眼时，类看到面前司的身影在一瞬间弯折了。

　　“司君。”他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团长大喊，“非要说的话，出于某种原因，我觉得应该抓住你的手，防止你逃跑。”

　　“你抓错了人。”类笑着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场事故，“所以失去了和我的朋友最后见面的机会。他现在要走了。”

　　司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如此声称的话，抱歉。似乎我并没能解决他的问题。”

　　“但他听到了你的话。”类说，“和他说再见吧。他一定会高兴的。”

　　司抬起眼，注视着他。那双橙色的眼睛在漫过他们头顶的、无色透明的液体中看上去格外明亮，又或许这只是因为他们身边空气中真正的水珠反射了外界的光线。他沉默了一段漫长的时间；直到类开始担忧他是否要呵斥他提出如此唐突又莫名其妙的要求时，司终于站直了身体。他清了清嗓子，然后退后一步，向着无人的舞台中央鞠了一躬。

　　“那么，再见吧，未曾逢面之人！”团长直起上半身，“我并不认识你，未来或许也不会与你相识，但我衷心地祝愿你能够拥有幸福的人生。若是你有需要的话，大可随时来寻求我的帮助。”

　　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类。“这样就可以了吗？”

　　舞台导演点了点头，看着那些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蒸发消失。

　　“谢谢你的祝福。我相信它不久之后就会——”他想了想，又说，“不，它一定已经实现了。”

-END-

致力于把每一个老梗都写一遍的我。虽然这次其实有半篇左右是混活剧情读后感，且借用了一下司语音里的びしょ濡れシャワーショー，所以也不完全是老梗。经此一役，我也是跟得上时代的写手了！

如你所想，都是幻觉。不过本文中没有任何人精神失常。

感谢你的阅读！

差不多我也想写点不这么拧巴的正儿八经谈恋爱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