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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 on, Mr.Justice/坚持住，正义先生（14）
 
 
*黑帮首领雷狮x杂志社撰稿人安迷修
*目录页：【***】
*阅读须知见01正文前
*本章含微量凯莉&安莉洁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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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会议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佩利站在门口，喘着粗气衣衫凌乱，左臂上的一道伤口正在不断向外淌血。他懊恼地开始在房间内部扫视，寻找医药箱。
 
“妈的，旧药房那边走不通！我又撞上那女人了！她是不是在街上装满了红外感应器？”
 
雷狮抬起眼，甩给他一个不带什么特别情绪的目光。打手骂骂咧咧地走到冰箱前，拽下上面最近才多出的白箱子，从里面抽出绷带。他没用消毒水，鲁莽地将它直接往伤口上摁。这一行为成功得到了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卡米尔的一声斥责，而佩利如往常一般无视了它。
 
混混头子收回了视线。
 
“你和蒙特祖玛起冲突了？”他问。
 
高个子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那疯子看到我就追上来砍，我有什么办法？”他把绷带卷成一个难看的形状，草率地打了个结，“我可不像你们那样精通什么小偷小摸的技俩。”
 
“首先，我更倾向于把它叫做潜伏技巧。”
 
他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帕洛斯走进会议室，随手合上了门，看上去远比他的同伙状态要更好。他站在原地，捏着下巴故意作出一副沉思的神情来。
 
“其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蒙特祖玛在看到你之后只说了一句‘回到你的巢里去，最终期限还没有到，别给自己招惹麻烦’，”骗徒指出，“而因此大吼着‘看看是谁给谁招惹麻烦’然后冲上前去的反而是你，傻狗。”
 
佩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难道不是在影射我是只小鸡仔吗？！”
 
帕洛斯挑起一边眉毛，“哈，这可不是我说的。”
 
当打手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毫不设防地坦白了罪行的时候，始作俑者已经吹着口哨向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悠闲地在上面半躺下来，对佩利的怒吼充耳不闻。
 
“那你那边呢，帕洛斯？”卡米尔开口，示意佩利安静下来。后者不大情愿地照做了。
 
骗徒摆了摆手。
 
“一样，毫无突破口。我向着街上扔了一只空易拉罐然后它被打成了筛子。我敢说我还看到了狙击枪的红点。”
 
“你见到嘉德罗斯了吗？”
 
“没有。我猜小王子可能还呆在他的城堡里。”
 
佩利嗤了一声。“看上去你也没比我强多少，”他嚷嚷，“你甚至没能见到什么关键性人物。”
 
“然后一头热地去挑战关键性人物，然后给自己赢来一条毫无必要的伤，然后在去不了医院而且药物不足的情况下等死。”帕洛斯回复，“从这个角度上说我确实不比你强。”
 
“都给我闭嘴。”雷狮说。
 
他们一同沉默下来。佩利扬起的拳头定在了原地，然后别扭地收了回来。卡米尔抬起头来看向他的堂兄，停下了手上拨弄鸭舌帽的动作。
 
头领扫了他的部下们一圈。“如果你们继续争吵的话，这个会议可以持续到半夜。我们需要更快分析状况。”
 
他听到佩利小声嘟囔了一句“跟军事长官似的”，但雷狮选择了无视他。
 
“有多少人向嘉德罗斯投降了？”他问。
 
“起码二十个。”卡米尔回答，“还有三天就是周日了，保守估计我们会失去将近一半的成员。”
 
“而剩下的弹药武器只够武装十几个人。”
 
“是的。”
 
帕洛斯插了进来。“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先举办一场大逃杀直到人数匹配。”
 
男孩盯着他，直到骗徒向沙发里缩了缩并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
 
“好吧，”他说，“我知道这是个很烂的笑话。”
 
“你联系过凯莉了吗？”雷狮问，仿佛这个小插曲并不存在。
 
卡米尔迟疑了一下。“还没有，”他眨了眨眼，“需要我现在……？”
 
雷狮摇了摇头。
 
“稍后我会亲自和她通话。”他说。
 
男孩短暂地点头示意，没有进一步出声。再次的寂静。混混头子瞥了一眼剩下的两人：佩利依旧用一种忿忿不平的眼神望着他，像是一只被链子拴住了的大狗；帕洛斯还在满不在乎地笑。
 
这是他的部下们——最大程度上接近于朋友、亲人的身份。他不能背弃他们，无论此时此刻他心中究竟想着什么。
 
无论他还有多少胜算。
 
他站了起来。“今天晚上依旧往旧药房的方向走，或许蒙特祖玛不会在那儿待满一天。带上枪，注意子弹。”
 
打手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点了点头，看上去像是在期待一场大战，这让雷狮有那么一瞬间思考了一下是否应该把他敲晕留在这里。卡米尔支持了他的决定，像往常一样。
 
混混头子向会议室的大门走去。指尖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刹那，他听到背后传来了帕洛斯的声音。
 
“到今天为止，你还在避讳那个话题。”他说。
 
雷狮没有回答。他按下把手打开门，然后离开了房间。
 
 
 
 
 
他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卧室，一路上踩过仍残留着混战之后的惨剧的走廊地砖，这给他带来一些他渴望着的、又不愿回想起的记忆。即便对方在当时表现得有些不大情愿，但很明显他们都对这场并肩作战乐在其中。第一次互相托付后背，或者最后一次。
 
他在避讳那个话题吗？也许是的，雷狮想。他无声地威胁每一个在他面前提出安迷修名字的部下，仿佛对方触犯了什么禁忌。多么愚蠢。即使撇去那层两人心照不宣的关系，一个与头领关系密切且身手不凡的普通人也足以成为话题。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依旧，他感到烦闷，甚至不安。
 
房间内部仍然呈现出一副被侵略后的凌乱状态。衣柜柜门大开，抽屉歪斜着落在地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不见踪影。被子和床单破败不堪，枕头里的棉花掉了满地。贴在墙上的枪支设计稿还算完好无损，但角落装着的微型摄像头已经消失了。看上去搜查队伍里尚且有着注意力不错的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床头柜。上面什么都没有。
 
一个糟糕的情况。雷狮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该把与安迷修有关的东西放在离自己太近的区域，现在它反而是给他带来困扰更多一些。
 
他把皱成一团的布料随手推到一边，在床上坐了下来。一片混乱的房间，身下坚硬的木板，带着点火药味的空气，一切都与几天前的那个晚上不同因此他可以不用再回忆起它。但那句该死的话是谁说的？不要想一只蓝色的大象。现在这只大象已经打算在他的脑子里定居了。
 
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雷狮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意料之中地看到卡米尔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闪烁着平静的光。
 
可怜的男孩这几天或许已经操碎了心，他想。不仅要处理整个组织里层出不穷的破事，还要拉扯一个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的无能老哥。讽刺的是，现在反而他才像是一个被监护人。
 
卡米尔将门在身后关上。
 
“我们需要聊聊，大哥。”他说。
 
所以这终于来了。
 
混混头子拍了拍身边的床板示意对方坐下，男孩遵从了，然后低下头盯着鞋尖。
 
他们在奇异的沉默中度过了半分钟。雷狮能感觉到卡米尔在观察他，即便他的堂弟可能并没有直接把眼神投过来。这更像是一种血亲之间的感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一体的，无可隐藏，互相透明。
 
卡米尔理解他。雷狮产生一种释然的平静感，即便无可避免地带有思想被看穿的警惕。
 
“所以，你依旧在想他。”男孩终于开口了，“这个情景让你回忆起他。那个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二人世界。”
 
不，雷狮对自己说。环境不同，人物也不同。大相径庭。
 
但他回复：“是的。”
 
“你还在想什么？”
 
雷狮看着墙壁上的一点污渍。
 
“我在想他那个叫箭头什么的神秘朋友是谁。我在想他有没有遇到别的问题。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再联系他而这又会不会引起嘉德罗斯的注意。”
 
卡米尔沉默了一小会。
 
“也许我还是第一次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他说，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柔和的情感，还有隐约的笑意。
 
雷狮嗤了一声：“你可以直接说我显得像个傻瓜了。”
 
“但变成一个像这样的傻瓜并不是一件坏事。”
 
“少来了，零经验的小鬼。”
 
他们像是普通的兄弟一样谈心，互扔善意的讽刺。没有私生子和正室的孩子之间的争斗，没有令人反感的权力游戏，没有惺惺作态的虚伪。这是雷狮所渴望着的亲情与自由，然而同样是时间流逝下的改变。
 
最初的时候，他们一个是怀有保护弱小的自豪心态的少年，一个是躲在家具阴影里的寡言的幼童。双向的共生关系下，那个男孩的态度逐渐从警惕化为信任，然后到有些变了味的尊敬服从。他们花了很多时间让卡米尔把雷狮看作一个兄长而非救世主，即便至今为止情况也没有完全变化，但至少有了很大的改善。
 
亲情，然后是友情——如果他能把帕洛斯称作朋友的话。再然后他碰到了安迷修。可能过程比较，不，相当曲折，但结局是他们对对方互生好感。
 
这也会在时间流逝下发生改变吗？
 
“我想，”卡米尔说，“他会没事的。”
 
是啊，他不仅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甚至还想来救人，雷狮讽刺地想，但什么也没说出口。
 
男孩继续说：“我们都清楚他完全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而不管怎么样，或许出于自大和虚荣心，嘉德罗斯现在没有要介入的意思。如果你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每天联系他。”
 
“我不会联系他的。”
 
雷狮能感觉到卡米尔的视线终于打了过来。他没有转过头去，只是保持着研究墙壁的姿势。
 
男孩的声音变得有些悲哀：“你知道丹尼尔只是在挑拨你。”
 
他维持了沉默。卡米尔依旧紧盯着他。
 
“你要否定这一切吗，大哥？”他的问题平静地出现在空气里，扼住雷狮的咽喉，“你和他都已经被改变了，这是不可逆转的，你要背叛它们吗？”
 
“如果他是对的呢？”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这太——”
 
“——‘如果’他是对的呢？”
 
他打断了卡米尔，在句中加入重音，脑中的那根线终于在这个自己能够无条件信任的男孩面前崩断。
 
“他就是对的，”雷狮深吸了一口气，“安迷修本来就没有要参与这些事的意思，从头到尾带领着节奏的都是我自己。这也许是一个一了百了的机会。他改变了，我也改变了，这很好。每一个人在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改变。”
 
“你认为他更希望从没遇见过你吗？”
 
这就是拥有一个过于敏锐的兄弟的坏处。永远刺耳的问题。
 
“他一向是这么表现的。”
 
“他嘴上说‘我总有一天要把你这疯子的脑袋割下来’，但会在认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看着你微笑。这只是其中一个证据。你要装成一个瞎子吗？”
 
“这是我单方面造成的后果。”
 
“狂妄。”卡米尔用干脆利落的语气吐出这个词，“他的情绪和选择永远是他自己的，而你只能影响你自己的那份。”
 
雷狮突然找不到反驳的话。他看向卡米尔，后者用相当理智的、甚至还有些严厉的眼神回望。
 
“……这简直像是老师在训学生。”他最终只能说，“哈，有时候也会有这么一天。”
 
有那么一瞬间，男孩眼中出现了犹豫和歉意，但那很快消失了。他顿了顿。
 
“这是因为我是个零经验的小鬼。”
 
混混头子苦笑了一声，却没有真心感到不满。
 
“好吧，我猜这场辩论输的是我。”
 
卡米尔眨了眨眼：“那么，你会亲自联系他吗？”
 
“我不知道。”雷狮诚实地回答。
 
男孩想了想。“我不会说‘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但你可以继续考虑。”他说。
 
“谢谢你的建议，医生。”
 
他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说。卡米尔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些。
 
一次奇异的对话，雷狮想，或许这不会由于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有的时候他们像是上下级，有的时候像是心理咨询师和客户，有的时候像是长辈和孩子，而这些角色又会时不时地互相颠倒。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他们共同度过了艰难而曲折的一段人生，因此已经有一些东西像烙印一样刻了下来。
 
几十分钟的时间，没有解决任何实际问题，但是却是必要的。他从来不能忽视卡米尔的意见，即便是，或者说尤其是，面对一个实际上两人都未曾踏足的话题。这给雷狮带来少许的安慰。
 
男孩站了起来，用鞋尖把地上的床单拨拉到一边。他走向卧室门，按下把手的同时转过头。
 
“大哥，我希望你快乐。”他说，“只是这样而已。”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兄弟。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混混头子就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响亮的嗤声。
 
“我以为你要放任我死在医院里了。”凯莉说。
 
雷狮翻了个白眼，即便对方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他背靠着沙发，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手机背部。卡米尔坐在他身边，安静地擦拭着手里的枪。
 
“我很忙。”他回复。
 
“太烂了，雷狮，每个不上心的男友都是这么和伴侣找借口的。”
 
“首先，我不是你的伴侣；其次，我确实很忙。”
 
听筒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当凯莉再次开口的时候，她语气里调笑的意味略微减少了些。
 
“哈，你心情很糟。而我大概可以猜得出那是因为什么破事。”女孩说，“嘉德罗斯在闹脾气，你的衬衫情人现在怎样了？”
 
“我让他去找格瑞了。”
 
凯莉吹了声口哨：“好选择，雷狮。至少比黄毛小鬼强多了。”
 
“你在医院的病床上无事可干的时候就不停地给身边的人取绰号消磨时间吗？”
 
“是——啊。”她拖长了声音，“我无聊透——了。”
 
混混头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没有跟进最新进展？”
 
“别提那个！”女孩将分贝提高到了一个不适合在医院内出现的程度，“安莉洁那个刻板的疯子甚至不准我碰我的手机！我把它从她的办公室里偷了出来。违禁通话，雷狮，快感激涕零一下。”
 
“在感激涕零之前，我建议你先放轻一点声音。”
 
“我们只要加快速度。赶紧告诉——哦不。”
 
她的句子以一个夹杂着绝望和懊恼的语气词结尾。紧接着，雷狮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包括凯莉“我的老板要死了我得和他说话！”的争辩以及另一个女性“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也会一起死”的定论。没过多久，通话就被挂断了。
 
看上去那两句大分贝喊叫已经引来了办公室的主人。
 
安莉洁。他回想起那个安静的、总用一种轻柔恍惚的方式说话的女外科医生，然后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身上的那条可怖的刀疤。他们最早的一次接触是在雷狮被蒙特祖玛划开身体之后——凯莉接到了卡米尔的求助电话，然后飞快地把他安排给了对方。那个长发女性有着一对清亮的黄绿色眼睛，一对灵巧沉稳的双手，以及无可挑剔的技术。唯一让雷狮感到棘手的是她在术后休养中油盐不进的态度，或许还有她对占卜的狂热痴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凯莉和安莉洁姑且算是朋友。这意味着他的军火商这几天大概确实闲得发慌。
 
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雷狮瞥了一眼屏幕，意外地看到凯莉的来电人备注名再一次显示在正上方。
 
他按下了接听键。“安莉洁小姐？”
 
“这里是天才外科医生安莉洁，请问您愿意现场让我为您进行语音塔罗牌占卜吗？”
 
混混头子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说服她的？”他问。
 
“我死缠烂打让她给我十分钟时间。”凯莉嘟囔着，“她可能终于明白了我所说的‘性命攸关’不是夸张修辞。”
 
“她在你旁边吗？”
 
“在，但她不会插手我们的对话，也不会关注。现在告诉我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在一通漫长的波折之后通话终于转向了正题，雷狮想。
 
他们开始交换情报，以彼此最能理解的迅捷方式，抹去完全可以想象的细节，换成一些无伤大雅的嘲讽。雷狮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她，除了他与安迷修在他的卧室中谈话的具体细节——这更接近于个人隐私，而凯莉对此报以一阵讥笑。她紧接着开始叙述自己的遭遇：在货物交接的地方被拦截重伤，丢了身边所有的箱子，差点还要赔上一条腿。
 
“……我本来能命中他的！但那混账的同伙对着我的膝盖来了一枪。他们要是真有能耐的话该来打我的脑袋！”
 
雷狮听到对面凯莉叫嚷声的背景里传来安莉洁的斥责。
 
“至少我很高兴他们没打你的脑袋。”他说。
 
女孩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勉强停下了抱怨。
 
“那么，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她恶狠狠地补充，“我会帮你的，在这可怜的小病房里。”
 
“即便它比加油打气更具体？”
 
他几乎可以想象对方翻了个白眼：“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客套话，雷狮。说出你的要求。”
 
雷狮盯着房间门框上的血渍。卡米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声地把枪搁在茶几上，抬起头来看向他。混混头子缓慢地开口。
 
“在嘉德罗斯的围攻开始之后给我一批货。”
 
有那么一会儿，电话两头没有人出声。
 
“雷狮，你疯了。”凯莉说。
 
“我很清醒。”
 
“你以及你的组织会一直处于包围监管之中，我瘸了半条腿，而你要我给你送好几箱子的枪。”
 
“而你也很清楚，如果没有武器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你们是死路一条，”军火商人一字一句地说，“但我不是。”
 
雷狮没有回复。他握着手机耐心地等待，听到对面传来凯莉粗重的呼吸声。
 
这不会是出于同情心。原因该是一点或许能被称为友谊的友谊，一点未来利益考量，还有一点追寻赌博的快感。在这一方面，他们有相似之处。正因此，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他胜券在握。
 
等到凯莉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像是在锉刀上磨过了一般。
 
“你要怎么突破嘉德罗斯的监视网？”
 
那句被某个人无数次重复着的“我会做些什么”。还有那个与他同处一地的、了解他身份的神秘角色。人选应当只有一个。
 
“如果一切顺利，我将获得一个特别的援军。”雷狮说。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也许。”他承认，“而你还是会拖着一条腿赶过来。”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等我。”
 
她扔下最后这么一句话，然后挂断了通讯。没有承诺，没有拒绝。雷狮放下手机，转过头看到卡米尔正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他疲惫地笑了一下。
 
“现在，我们只能等着他的好消息了。”
 
 
 
-TBC-
 
迟来的更新。最近有点沉迷YGO，而且总想等到电脑到货了再写。不过等不及了。
是谁说接下来剧情发展快的？是我。是谁写了整一章无聊过渡对话？也是我。
实在不好意思。下章会回到安迷修视角！格瑞出场指日可待。
雷狮对安莉洁的称呼很正式，这是因为我总觉得，几乎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主刀医生产生一点敬畏之情……
事实上，直到本章的最后一个字，雷狮都处于一种矛盾中，即使他跟很多人聊了很多。
 
另：这章似乎一切都很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