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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 on, Mr.Justice/坚持住，正义先生（13）
 
 
*黑帮首领雷狮x杂志社撰稿人安迷修
*目录页：【***】
*阅读须知见01正文前
*本章含有瑞金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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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他后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什么箭头先生的神秘朋友能如此快速地知道他的身份以及行动？
 
但现在再去思考这是个陷阱的可能性已经迟了，无论如何，他已经答应了箭头的邀约，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这实在是相当鲁莽的举动。如果对方确实只是一个有着神秘背景的普通人，那么毁约就完全是他自己的错。况且一般而言，一个会在此时此刻出现的、有着明确目的的陷阱不会明显到这个份上。
 
保险起见，安迷修还是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他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略微有些发皱的衬衫和西裤，尽可能地把自己打理成仪表堂堂的样子，又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看上去不那么僵硬的微笑——在目前的心理状态下，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现金，房卡，手机以及其中搭载的电子地图应用。做好一切准备后，他打开宾馆的房门。
 
外面没有一个讥笑着的混混头子。这给他带来的不适比想象中更加强烈。
 
他和箭头约好下午一点在杰克逊大道上的一家甜品店见面。很巧的是，那与卡米尔常去的店有着同一个牌子。箭头告诉他他会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点一块抹茶蛋糕，除此之外便打着“制造新鲜感和惊喜”的名义理直气壮地不愿再透露任何信息。他用同样的理由阻止了安迷修说出关于自己的内容，结果到头来，安迷修只得告知对方自己打着一条蓝黄相间的领带。条纹样式还算严肃，但在白衬衫的衬托下确实是够显眼的，他想。
 
这该是他人生第一次与网友见面，只不过安迷修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亦敌亦友的关系者在自己的巢穴中坐以待毙，而他居无定所，现在还不得不考虑这次邀约的潜藏危险性。他已经宣言说要帮助雷狮了。优哉游哉地见网友对此能有什么好处？
 
也许会有。他得打听一下箭头的朋友到底是谁。这或许能帮助他找到……
 
安迷修的手机在他走出电梯间的一瞬间响了起来。他伸手把它从裤子口袋里拽出，瞥了一眼屏幕。来电人的位置非常清晰地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飞快地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摁到耳边。
 
“卡米尔！一切都还好吗？”
 
无论他们过去有着多少理念冲突，又是否已经跨越了这个鸿沟，安迷修现在都不想考虑这一点。很明显，对方也有着同样的认知。男孩在对面沉默了一小会。
 
“目前来说是的。”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比平时绷得更紧。
 
“那很好。听着，你得告诉你大哥——”
 
“——我得尽快结束这场通话因为这是违反他的命令的，所以请你安静地听我讲完。”
 
男孩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两端一片寂静。安迷修缓慢地走到酒店一楼大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最后，对面传来了一声叹息。
 
“很抱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卡米尔低声说，“但这很重要。无论你要做什么……你得知道具体消息。”
 
安迷修感到他的喉咙发紧。“好的。”他回复。
 
“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武器不足了是吗？”
 
男孩没有继续拖延，单刀直入地发问。
 
“是的。以及你们的进货渠道被切断了，凯莉重伤，嘉德罗斯已经包围了你们的整片地盘不允许一个人逃脱。”除了我。
 
他的想法似乎不知怎地被对方察觉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嘉德罗斯……无视了雷狮的行动。可能是为时已晚，可能是根本不在乎，也可能他确实受到了格瑞的牵制。”男孩顿了顿，“无论如何，对我们而言是件好事。”
 
或者这同样是嘉德罗斯的阴谋之一，那么这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安迷修想。
 
“我明白了。”他生硬地想要赶快越过这个话题，“所以你还有更多信息吗？”
 
“雷德和蒙特祖玛目前没有什么大动静，或许在等待头领的指示。嘉德罗斯本人说他会在周六晚十二点行动。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或许不会轻易食言……但他依旧有反悔的可能。”
 
他深呼吸了一次。“在不确定性上绞尽脑汁猜测是不明智的。现在只能利用可利用的信息。”
 
“没错。”卡米尔赞同。
 
再次的沉默。安迷修捏紧了手机。或许这次应该换他来打破局面了。
 
“卡米尔。我会帮忙的……你必须相信我。”
 
“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他说，声音平缓甚至温和，“你是现在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人。”
 
“但雷狮不这么想。”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给你打这通电话。”
 
那个在安迷修脑内和舌尖辗转了无数遍的问题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他抿了抿唇。
 
“所以……他怎么样？”
 
不需要解释。他们都非常清楚所谓的“他”是谁。
 
“不太好，也不太坏。”卡米尔说，“他有点矛盾。一些时候他会主动聊起你们俩之间的事，但另一些时候他会仅仅因为佩利提到了你的名字就瞪他。”
 
安迷修几乎可以想象这个场景。身材高大的打手背靠着茶几咕哝着一些旧事，然后在雷狮那几乎能将人刺穿的视线下闭上嘴，像是被训斥了的大型犬。他发现自己的嘴角弯了起来，形成一个微笑。
 
并非纯粹出于温暖的微笑……或许还有一些悲哀，安迷修想。他想象了一下雷狮的表情。冰冷的，带着他那虚伪而坚固的嘲笑面具。
 
“你能……”他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和他聊聊吗？”
 
卡米尔略有思索地“嗯”了一声。
 
“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的意见对他而言从来只是一种参考，但……我会和他聊聊的，如果你希望的话。”
 
“谢谢你。”
 
“不用。不管怎么说，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不然这一切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这听上去像是谈话终止的信号。忽然间，那个问题在安迷修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即使它相当地不合时宜。
 
安迷修张开了嘴，又合上。他不该问这个，或许永远都不。但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不会有很多时候像这样不带任何火药味地交谈，不是吗？
 
“卡米尔。”他开口。
 
“我在。还有什么事吗？”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曾经邀请我和你共进晚餐。”他深呼吸了一次，“……那代表着什么？”
 
这一次，听筒对面传来了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安迷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的坐垫，试图分辨男孩的呼吸声。他最后听到一声叹息。
 
“紫堂幻告诉了你那些陈年旧事，是吗？”
 
安迷修决定单刀直入。“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卡米尔没有马上回复，安迷修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犹豫。
 
“这只关乎于选择，安迷修。”他最后说，“如同一个硬币的两面，非此即彼。在那个晚上出于众多要素我决定让自己的刀留在鞘中，然而或许在另一个情况下我会割断你的脖子。如此而已。”
 
“所以你是在说这是一个意外。”
 
令他惊讶地，男孩很轻地笑了一声。
 
“也许是的。”他回答，“而且……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意外。”
 
 
 
 
 
当安迷修最终走出宾馆大门的时候，他只剩下十五分钟用来赶到和箭头约定见面的地点。幸运的是，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可以步行到达的地方。安迷修加快步子小跑了几步，避开街道上的行人——新年期间出门的人比他预想的要多。
 
卡米尔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令人高兴的意外。他是站在他大哥的、还是他自己的立场上发表的这番评价？他想要借此表达什么？这对现在的安迷修而言也是一件复杂的事，即便他和男孩之间的关系经过一个新年夜已经有所好转。他无法打探对方的情绪。他甚至无法打探自己的情绪。
 
那就让它先留在原地吧，安迷修想，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做。
 
甜品店熟悉的招牌出现在眼前。安迷修在玻璃门前站定，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衣服下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能让人产生幸福感的甜香扑面而来，钻进他的鼻孔。店内的顾客不算太多，三三两两地分坐在桌边，还有的正提着纸盒向门外走来。柜台后的年轻女人向他露出微笑。安迷修回以一个同样的笑容，手却不由自主地碰向藏在大衣内侧的匕首。
 
不过，在这个地方恐怕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视线在店内走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目标。
 
金发男孩坐在窗边的一张木桌旁，正盯着窗外叼着叉子晃悠双腿，面前摆着一块已经少了一半的抹茶蛋糕。他看上去年纪很轻，可能还是个中学生。不知是不是被一团阳光笼罩着的缘故，安迷修觉得男孩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
 
不能放松警惕。他用力眨了眨眼，以尽可能得体的方式接近了对方，然后清了清嗓子。
 
男孩猛地转过头来，用一双蓝色眼睛瞪着他。准确地说，先是他那条花哨的领带，然后是他的发型到衬衫到西裤到皮鞋，最后回到他的脸上。他嘴里的叉子几乎掉到了地上。
 
“骑士先生！”他大叫了一声。
 
“是的，是我。”安迷修瞥了一眼周围正用好奇或者不满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的顾客以及服务员，努力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也许你可以不用那么激动……？”
 
“啊没错！是的，对不起，”男孩赶忙压低了声音，随手把叉子戳进蛋糕里，“我知道基本礼仪，我只是太激动了……你知道吗？”
 
这真的可能是什么陷阱吗？安迷修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上。男孩向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么，正式地，你好！我是矢量箭头……”他停了下来，皱起了眉，“不，这听起来太奇怪了，我们还是用本名吧。我是金！……这好多了。”
 
“我是安迷修。很高兴见到你。”
 
男孩——金——眨了眨眼。“安迷修！我从没听过这种名字。太奇怪了！和你本人一样。”
 
他愣了一下。“呃，‘和我本人一样’？”
 
“不是吗？你走进这家店里的时候严肃得看上去像是在提防被蛋糕谋杀。我是说，你在笑，但是你很紧张。”他比划着，“而且你穿得像是要去参加工作面试。应该再戴副平光眼镜，这样效果会更好？”
 
他该怎么解释？事实上，我是在提防被你谋杀，而且我还真的有一副平光眼镜，但我并不觉得它有什么用。
 
“……我认为我比你第一印象中要正常很多。”他最后说。
 
金咧嘴笑起来。
 
“第一印象来自网络，骑士先生！那些故事真的很有趣所以我觉得你也该是个有趣的人。但事实上……嗯，或许确实很有趣？”
 
一个服务员从他们身边走过。安迷修抓住机会向他要了一份菜单，然后开始研究上面的切片蛋糕，企图以这种方式来回避男孩的不知算不算问题的问题。幸运的是，对方也没有再追究。
 
他最后点了一块黑森林，即便这并不算他的最爱，事实上比起蛋糕他还是更喜欢面包一些。放下菜单并把它交还给服务员之后，安迷修看到金正用叉子挖起一团蛋糕塞进嘴里。
 
“所以，”男孩头也没抬地问，“你和L在一起了吗？”
 
安迷修几乎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什么？”
 
“你们不是在交往吗？”金抬起头，对着他困惑地皱起眉，声音因为嘴里的食物而模糊不清，“或者……交往准备状态？或者说已经分手了？但你现在还想救他。”
 
“我们……从来没有交往过，也没有什么准备状态。”
 
金摆出了诧异的神情。
 
“这怎么会不是交往？他从早到晚在你家度日，你们经常一起吃饭、打架、练枪，而且一起过节。你写他的时候像是在写一个恋爱对象。”
 
所以这确实是非常脆弱的反驳，安迷修想。在外人眼中的事实就是如此，或者可以说，在他自己笔下、自己眼中的事实就是如此。现在他终于从金的角度得到了确认。
 
“那么，我们确实在交往。”
 
他说，然后发现亲口承认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一些。
 
金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蛋糕。
 
“我得说，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你。”他指出，“我一开始也以为我男友只是想和我交朋友。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他在电影院里亲了我。”
 
安迷修看着金。一个在网上遇见的年轻中学生都比他有着更加圆满的感情生活。世界太公平了。
 
他甩开了无用的念头：“但是这不一样。我的意思是，L和我有着势不两立的理念，而你和你的……男友或许都是正常的普通人。”
 
一只碟子出现在他们中间。蛋糕被摆在桌上，服务员小姐向他们微笑，然后离开。安迷修望着那块黑森林蛋糕，发觉它中间的果酱有些泛紫。他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味道还不赖，他想。卡米尔喜欢这个吗？
 
金毫不忌讳地和他做了相同的动作，将本就不多的甜品变成更小的一份。他品尝了一会儿，得出“还是抹茶味的更棒”的结论，然后把叉子移回了自己的瓷碟里。看上去男孩似乎现在才开始思考安迷修之前的言论。
 
“嗯，他不算是个普通人，我是说我的男朋友。”金用手指点着叉柄，“他曾经是个很厉害的……混混？黑帮？但现在在银行工作。我觉得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点相似性的，唔？”
 
“曾经是个混混但现在在银行工作？”
 
安迷修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弹了一下。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会有这么巧合吗？
 
男孩还在继续：“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正面这件事。你喜欢他，你想要救他，这有什么不行的吗？什么事情都会改变。也许有一天L也会去银行工作，谁知道呢。然后你就可以写一个大战金融界的小说故事……对了！说到小说，你得告诉我杀/人/犯的炸弹有没有引爆！主角——”
 
“金，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什么？”他歪了歪脑袋。
 
安迷修无意识地捏紧了叉子。
 
“你在评论里所说的朋友……他是不是就是你的男友？”
 
金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猜到的？”
 
“那么，”安迷修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你的男友叫什么名字？”
 
金用一种不理解的表情看着他，仿佛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一点。但他还是开口了，或许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大事。
 
“他的名字叫格瑞。”
 
男孩说。
 
 
 
 
 
“事实上从我第一次发现你的日志，然后向他分享的时候他就知道你是谁了，但他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或者为什么他会知道。 结果你居然认识他！我是说，单方面的认识也算是认识……你可以和他见一面！格瑞，呃，姑且还算是个好相处的人？虽然他总是一张扑克脸，而且说话有点过于直率。”
 
金滔滔不绝的声音还在他的脑袋里嗡鸣。安迷修试图在整理思绪的同时捕捉他话里的有效信息，结果是使本来就不太清晰的想法彻底变成一摊浆糊。他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仿佛这样就能使他从一团乱麻中喘过气来。理所当然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好消息：他现在有了接近格瑞的绝佳途径。坏消息：他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金。
 
他们当下正在前往电影院的路上，原因是金对最近热映的超级英雄大片极强的热情，以及安迷修目前除了“呃？”和“好的”之外几乎什么都说不出来的糟糕状态。他甚至忘了建议对方和自己的男友而不是他一起看电影。金看上去相当兴致勃勃，黑白鸭舌帽的帽檐随着他前进的动作不断上下跳动。他经常很快就能超过安迷修，然后再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对着他大幅度地挥舞手臂。
 
他需要从格瑞那里得到一些东西，但是怎么做？“你好我是安迷修，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你的男朋友所以你该看在他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这太蠢了。如果是雷狮的话，他说不定会直接闯进格瑞的办公室，或者利用金来威胁他。但安迷修不是雷狮，所以他必须选用更加合情合理的方法。
 
“嘿安迷修。”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然后对上了一双关切的蓝色眼睛。
 
金不安地碾了碾帽檐。“你看上去一直不太对劲……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格瑞的名字？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安迷修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在金面前摆出一副低沉的样子？他们应该是要去娱乐的。
 
“不、没有！”愧疚感爬上他的心头，“格瑞很好。是我的错，抱歉。”
 
金露出思考的神色。
 
“这和你昨天的日志有关吗？”他用猜测的眼神盯着安迷修，“你说打算做些什么……你要找格瑞吗？”
 
安迷修张了张嘴。对方，不出意料地，发现了他神色的变化。
 
“所以是的？”
 
如果男孩真的想要知道，他可以说，安迷修想。他甚至可以寻求对方的意见，毕竟金很明显才是他们两个中更了解格瑞的那个人。但这不该是在现在，不是吗？他们本应该度过一个快乐的下午。
 
然而你已经表现得很不快乐了，他的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而且时间紧迫。
 
“事实上，是这样的。”安迷修开口，“L他——”
 
他的身体突然猛地趔趄了一下。有什么人用可以称得上是蛮横的暴力把他拉到了一边。不是来自金的方向，而且不像是什么普通人会有的推搡。
 
安迷修瞬间扫清了脑内混乱不堪的思绪，对着袭击者的方向下意识挥出手肘。骨骼与骨骼隔着皮肤相撞。男孩在他身后惊呼起来。对方发出了一声闷哼，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保持着紧绷的神经后退，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周围。他被拽进了一条不怎么见光的小巷中——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个危险的地形确实是他缺少防范——面前是一个身着黑色帽衫和长裤的陌生人。他（或者她）罩着兜帽，整张脸隐藏在阴影里，因此安迷修无法辨明对方的身份。
 
金站在他的身后，露出略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安迷修不假思索地拦到了他身前。
 
“听着，现在马上逃跑，好吗？”他低声说。
 
“发生了什么？”男孩看向对面的陌生人，又看向安迷修，“我要帮忙吗？……但我并不是特别能打架。”
 
“我能搞定。你得去找格瑞求助或者……什么都别做。如果我平安返回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金犹豫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
 
“我不喜欢这样。但是……好吧。”
 
他朝外跑去，从巷子口的一侧消失了。安迷修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一来，他可以不用时刻注意男孩的安全。无论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是嘉德罗斯的手下还是别的什么，他不能把金也卷进这种事情里来，更不要提他之后还要考虑和格瑞进行一些短暂的合作。
 
自始至终，袭击者一直站在原地耐心地看着他们，一副丝毫不着急的样子，这让安迷修略微有些困惑。但他还是扯松了领带，把袖子卷了起来，摆出防备的姿势。
 
“你是谁？”他问。
 
对方耸了耸肩膀。
 
“我并不算是你的敌人。”
 
这是一个女声，安迷修意识到。他这才发现对方的个子其实算不上太高，身材也比较纤细，虽然光凭这几点也并不能判定性别。他依旧绷着身子。
 
“嘉德罗斯派来的？……还是说，雷狮？”
 
“嗯，”她抱着一边手臂，用指尖点了点下巴，“都不是。我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毕竟我的老板不是他们。”
 
至少她认识那两个人，他想。值得深究。
 
“那你是谁的手下？”
 
“排除法。这不明显吗？”
 
安迷修向她眯起眼睛。对方意识到了这个小动作，略微抬起了头露出下半张脸，然后微笑起来。
 
“我看出来了，你还不是很明白情况。那么请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刚才的行为只是一个小把戏。“她摆了摆手，“我到这里是因为我的老板需要确认一下你的人品，来保证……他的安全。而你通过了测试，所以我不会做什么了。”
 
“测试？”他下意识地问。
 
她依旧笑着。“你选择保护他，不是吗？”
 
为什么他所知的一切事物都似乎能够联系到一起？安迷修感到自己的大脑被迫高度运转起来。
 
“等等，那么他就是……而你的老板……？”
 
神秘人缓慢地摘下了兜帽。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中，安迷修看到她漂亮的金色长发，以及一双海洋一般的蓝色眼睛。那个笑容似乎变得更温和了些。
 
“别告诉他我来过这里。以及代我的老板向你问好，安迷修。”她说。
 
他甚至不需要问为什么她会知道他的名字。安迷修踏前一步想要叫住她，但女人已经飞快地消失到了巷子的阴影深处。他跑上前去，发现她已经完全无处可寻了。
 
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刻，金发男孩的身影从巷子口出现。他飞快地跑了过来，脸涨得通红。
 
“对不起安迷修！我一直在不远处打转但我真的想帮——”
 
他愣住了，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那个人呢？”
 
“她走了。”
 
安迷修说，并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一个女性！你没事吗？你受伤了吗？”男孩跑上来，抓住他的手臂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上去没有血。”
 
“事实上，我们没有发生肢体上的冲突……也没有语言上的。什么都没有。”
 
“那她为什么来这里？她是谁？发生了什么？”
 
金用困惑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安迷修将目光投向小巷深处的黑暗。不知名的女人的金发蓝眼在他脑中闪过。
 
“我也不知道。”于是他这么回答。
 
 
 
-TBC-
 
 
 
蛋糕的品种，嗯，很明显嘛！（暗示）
本篇的金已经跨越了“什么？我们是朋友吧格瑞！”的状态。可喜可贺。
新角色，虽然没有出现名字，但大家都知道她是谁，以及她在本篇中和已出场角色的关系。（再次暗示）
打TAG方便不吃瑞金的朋友屏蔽……！
 
另：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