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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 on, Mr.Justice/坚持住，正义先生（07）
 
 
*黑帮首领雷狮x杂志社撰稿人安迷修
*目录页：【***】
*阅读须知见01正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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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所以，你比较喜欢吃什么？”雷狮问，手指敲着面前的菜单。
 
“我只知道你堂弟建议我不要尝试这里的牛排。”
 
他突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安迷修想，就好像不久前那段短小的对话只是一个梦。虽然实际上，和雷狮面对面坐在西餐厅吃午饭这件事听上去也没现实到哪去。他觉得卡米尔应该已经给过雷狮这一带的饮食指南，甚至可能是跟雷狮一起发掘整理的它，但混混头子依旧像是一无所知一般大摇大摆地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找了张空桌子安放自己。
 
好在男孩也没说这儿其他的东西就都和牛排一样可怕。他尝试着看了几遍菜单，最终决定点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鸡肉宽面，或许还加一份蔬菜沙拉。
 
雷狮用漫不经心的眼神打量着桌面。“牛排是不怎么样，硬得可怕，从来掌握不好火候。”
 
“我猜我们有比这家店更好的选择，是吗？”
 
“是。”他很大方地承认。
 
“所以？”
 
“所以我们坐在这里，是因为这儿离你家最近。你觉得我是带你出来约会还是怎么的？目的只是把肚子填饱。”
 
老天，这疯子的用词开始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安迷修尽力克制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
 
“我个人认为这和……”他强迫自己把那个词从嘴里吐出来，“……约不约会并没有什么关系。在可能的情况下，没有必要故意折腾自己的肚子。”
 
男人一把合上了菜单。“你到底吃不吃？”
 
安迷修从余光里看到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
 
“吃。”他最终投降。
 
即便对方可能有所抑制，他还是看到雷狮的嘴角得意地上扬了一点。安迷修瞬间觉得自己应该马上一拍桌子起身走人，好在他的理性挣扎着把他摁在了椅子上。至少雷狮没有AA制的打算，是不是？就当它是吧。
 
大约一个小时前，雷狮说，“我饿了，所以我猜你也饿了”，然后径直沿着人行道斑马线大步走向几百米外还有餐厅存活的街区，之后的选道和上一次的卡米尔惊人地相似，可能那是他们讨论得出的最优解。安迷修没有跟着男人走之外的选项，只能硬着头皮随着他横冲直撞，心里想着，不管他饿不饿都跟雷狮本人的肚子毫无关系。
 
至少这个目的地还算得上合理，如果他的下午也要和雷狮一起度过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他确实需要进食来存储能量。
 
现在是毫无疑问的用餐时间，但餐厅里却没有很多人。雷狮带着一种凯旋的姿态跟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交流，这让安迷修不得不马上插嘴以防雷狮擅自决定他的午餐内容。点单全程，他看到那个服务员用很有趣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也许是他们之间的所有对话都带着点冷嘲热讽的意思，他不知道，只觉得那视线几乎像是要剥掉他的一层皮。
 
他假装突然对自己的手指产生了兴趣，听着雷狮的声音和西餐厅的背景音乐混合在一起——一首有着年代感的民谣。不一会儿，服务员带着单子走了。谢天谢地，他总算可以开始思考一些相对而言重要得多的事，比方说……
 
“你对今天下午有一个合理的安排吗？”安迷修想了想问。
 
“没有。”雷狮答得飞快。
 
“没有合理的安排，还是根本没有安排？”
 
男人认真地思考了几秒。
 
“……很难说。不过没关系，如果我们之间出现太大意见分歧的话，可以一边闲逛一边解决。”
 
“所以你不仅要给我透露内部机密，还要给我做当地导游。”安迷修总结，“不过我猜这里也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因此我们还是别闲逛，干脆在这里把事情讲讲清楚的好。”
 
雷狮看上去有些微妙地犹豫，这个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的事实给安迷修带来了一点违和感。不过他得说最近两天雷狮的举止都有些古怪。
 
“我需要你不仅学会怎么自卫，还要学会怎么杀人。”
 
他最后缓慢地说。
 
这就是答案？
 
安迷修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是感到惊讶还是荒唐还是愤怒更多一点。
 
“我今天早上没有把我的态度说明白吗？”他几乎被气笑了，“那好，我再明确地和你表示一下，你永远别想做我的老师。你不配。”
 
雷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这与此无关，安迷修。你没看出来吗？嘉德罗斯的气还没消。”
 
“你到现在为止都觉得我是个懦夫吗？”
 
“我根本没说这种事。无论你害怕与否，有些事情就是可能发生。做点准备。”
 
太蠢了。安迷修终于发出笑声。雷狮以为他是和他一样毫无章法原则的人？用一点小小的威胁就可以让他吓得连声称是？他难道还会天真地以为雷狮真的在乎安迷修的死活，或者这不是又一个圈套？
 
“如果这意味着把你和师父相提并论的话，如果这意味着我要想尊敬他一样尊敬你的话，”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做梦去吧。”
 
男人的眉毛扭到了一起。他一把锤向面前的桌子，餐具发出一阵响亮的碰撞声，吸引来了服务员的一瞥。
 
“你当然不是个懦夫，安迷修，因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他尽力压着自己的声音低吼，但很明显真的来了火气。
 
“当然，世界上只有你和你的狐朋狗友是标准天才，对不对？”
 
雷狮心情极差，但吓不到他。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需要被教教什么叫底线和自尊。安迷修提高了声音反呛对方，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这争论有些响过了头，但路过的服务生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她已经习惯了顾客的吵吵嚷嚷？来这儿用餐的人大都是嘉德罗斯和雷狮手下那些不懂礼貌的混球？他被当做了他们中的一份子？
 
确实吓不到他，但吵架不是个好选择。“雷狮，听着，我不想在这里和你斗嘴。”
 
混混头子的表情从气急败坏变为懊恼，甚至作出了胡乱抓扯头发的动作。他到底发的什么疯？安迷修想。如果雷狮只是执着于让他同流合污，大可不必作出这么一副荒唐的扮相。
 
最终，雷狮放弃了蹂躏自己的发型，发出一声长叹。“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
 
现在换成他来犹豫了。
 
“……房租。”安迷修回复。
 
“少来。我见过比你穷得多的人，他们会选择拼死拼活找个好地方。”
 
“而我选择悠闲自在地住进一个现实鬼屋。”
 
“回答我。”
 
安迷修看着他，感到愤怒，但不仅仅是因为雷狮命令式的口吻，更是因为当他重新审视自己的最初目的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开始对它感到一点陌生。
 
服务员端上来两份沙拉。安迷修动手去切大片的生菜，假装没有听到雷狮的追问。他移动餐刀，一支叉子粗鲁地伸过来挡住了它前进的路线。
 
“回答我。”雷狮坚持。
 
安迷修放下了刀叉。
 
“如果你非得知道的话，是的，我的最终目标是打垮你们。现在只是情报收集和自我锻炼。”他停住了，然后摇了摇头。“不，不是打垮你们，我的最终目标是铲除一切的恶，而你们也包括在内。”
 
雷狮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最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你把信仰看得比命还重，这说明卡米尔给我描述的还不够可怕。”他不置可否地说。
 
“我曾经觉得他还算得上半个好男孩。”
 
男人用叉子插了一块番茄塞进嘴里咀嚼，从嘴角漏出一声嗤笑。
 
“紫堂幻什么都说了，是不是？”
 
一个有教养的人不该一边大嚼食物一边说话，他想，让刀叉依旧留在原位。
 
“我认为他通知了我一些非常有必要知道的信息，否则我可能还在把一个杀人犯当作是好说话的甜点爱好者。”
 
“安迷修，告诉我，杀人犯和甜点爱好者之间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雷狮咽下番茄，用清晰到可怕的吐词说。
 
安迷修听不出混混头子的腔调里有多少给自己的堂弟辩护的成分，他更像是在单纯地质问，手中的餐刀尖端有意无意地指着安迷修的脖子。
 
话题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没有什么掩饰的理由，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雷狮。先是军火交易，然后是一对一教学，现在又来了价值观讨论。安迷修想不出雷狮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感到难以启齿的内在。
 
“它们不矛盾，但杀人犯的头衔优先级高于甜点爱好者，雷狮，这就是我的看法。”
 
“那在你的眼里，杀人犯的头衔优先级是否高于总统？”
 
“是的。”
 
“好，世界上不剩下几个合法公民了，恭喜你。”
 
“问题就在这里，雷狮，虽然我不指望你这样的人能够理解，”安迷修加重了语气，“这个世界需要改变。”
 
“让所有人都变成无私奉献的教科书角色？”
 
“收起你那嘲讽的语气。”
 
雷狮大笑起来，把戳着生菜的叉子随手扔在餐盘上。“痴人说梦，安迷修。人性是什么？人性就是有些混账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有些傻瓜深信死后能得到上帝的救赎，还有些疯子热衷于把别人的命运攥在手心里，即使它们对他起不到半点作用。你永远无法改变他们。”
 
“那是因为你没有去做，不代表这不可能。而且你不正是那被提到的疯子？”
 
“从没说过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比起想方设法改变世界，还不如接受来得快。”
 
“这就是——”
 
“——你和我之间的区别？”雷狮摇摇头打断了他，“不，是你和这个该死的社会的区别。大多数人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包括我。我们的区别主要在于，我们都不喜欢掌权者私下里干的恶心勾当，而我纯粹厌恶受人摆布，你却还要指控他背弃正义。”
 
安迷修狐疑地看着他。
 
“雷狮，你似乎比我更乐于谈论这个话题。”
 
男人耸了耸肩。“是吗？”
 
他们的主食终于被摆上了餐桌。雷狮把这当成了谈话告一段落的信号，开始埋头对付自己的通心粉。安迷修心不在焉地卷起一叉子宽面塞进嘴里，思考着混混头子突如其来的健谈。雷狮确实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积极态度，安迷修可以肯定这不是他的错觉，但这又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知道安迷修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为什么以非凡的热情试图表达他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雷狮的想法？
 
他们在一片异样的沉默中完成了进食。混混头子把刀叉并排搁在空盘子一侧，又刻意地将它们乱糟糟地拨拉了几下。餐具和瓷盘碰撞的响声打破了平静。
 
安迷修用纸巾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对方，没有挑起谈话的欲望。他发现雷狮的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的意思。
 
“所以，在你的划分标准里，卡米尔是恶棍，因为他杀了人；紫堂幻是好孩子，因为他遵纪守法。”他总结。
 
“你的说法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不过是的，大体上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与你的理念相悖。紫堂幻正是面对近在咫尺的违法犯罪行为毫无作为的人之一，他应该也是你的打击对象。”
 
安迷修皱起眉毛。“如果你非得这么说的话。”
 
“你从没想过这些吗？你的想法其实漏洞百出。”
 
“而事实上，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忍无可忍，并不太高兴地发现自己的困惑多于愤怒。他必须承认雷狮的话不无道理，又无法确认这是出于理性的判断还是出于几天来他难以解释的奇怪情绪。
 
紫堂幻。那个警/察做了一个普通人该做的所有事，包括履行并只履行自己的一部分职责——在他的理想世界里，这样的角色还能存在吗？他并非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从未真正得出完美的结论，即使他能坚定地确信，至少对他而言，像雷狮那样胡作非为绝对不是这一系列问题最终引向的答案。
 
他也许还需要更多时间来思考。
 
雷狮看出了他的表情，揣测到了他的内心想法，就像之前他一直做的一样。他摇了摇头，向一边走来的服务生问清了账单，又转回向安迷修。
 
“我个人觉得，坚持什么法律道德公正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但是不，事先声明，我没有这个兴趣和必要来打压你的热情。”
 
“所以。”
 
他迟疑地用陈述语气追问。男人把几张小费最后放到了笑容变甜了些的女孩手中。
 
“所以，杀人犯，或者甜点爱好者，偏执狂，热心肠——它们都是平行的，我只是想说明这一点。”
 
他眨了眨眼。
 
“安迷修，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终究会看到更多。”
 
 
 
 
 
然而，安迷修没有想到这个“更多”会来得这么快，虽然它的对象完全发生了变化。
 
他们的下午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闲逛中，至少在安迷修看来毫无意义。雷狮首先带他把这条街走了个遍，向他展示服装店废弃橱窗里了无生气的模特，以及散发着阴郁气氛的面包房。可能是由于人流量稀少的缘故，更可能是由于大半的店面都处于待转手状态，并且看上去永远不会被转手，街道并没有给安迷修留下任何好印象。
 
很明显地，雷狮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样很明显地，他根本没有在意。他们接下来回到了安迷修居住的地方，开始走相同的流程。这是一场更大的灾难。男人指着那些布满了灰尘甚至还有弹孔的招牌，向他介绍这里曾经是某某公司的办公楼，那里曾经是知名品牌糖果铺。安迷修极力在脑内想象一副繁华温馨的景象，但一些棍棒和枪弹留下的可怕痕迹总是能打断他的幻想。仿佛还嫌问题不够严重，雷狮不时会在讲述中插上一句“顺便一提，两个月前我在这家店里砍了一个人的手”之类的事，让安迷修的努力瞬间变得毫无作用。
 
他们最终决定，或者更准确地，雷狮最终决定去找卡米尔时，太阳已经几乎落下。弯曲的巷子用一片恼人的黑暗迎接安迷修，混混头子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吹着口哨前进。
 
就是这个很有可能马上要带他去和堂弟聚餐的人，安迷修想，同他大谈特谈了一番社会现状。和一个混混头子探讨自己的信仰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甚至不可理喻的事，比和卡米尔交流更甚。他从未期盼过被他们所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们，然而事实上，安迷修能感觉到一阵危险的信号——他的思考方式和对理念的坚持已经被挑战了，无论那有多么微小。
 
只是和未来的敌人相处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开始怀疑自己坚信了十多年的价值观。这意味着对他而言彻头彻尾的失败，还是更加重要的——？
 
“下午走在街上的时候，在卡米尔常去的那个甜品店门口，你的脚步停了一下。”
 
雷狮的声音突兀地从前面响起来，让他决定暂且先考虑现实问题。
 
“你的错觉。”
 
“我猜你想进去买一块小蛋糕？自己吃？送人？”
 
“我说了，你的错觉。”安迷修加重了语气，“我不会想要给那样的人送点心。如果你这么爱你的堂弟，为什么不自己掏钱包？”
 
“他凭着那些优惠券可以用同样的钱买上两倍的份。”雷狮顿了顿，“不管怎么说，今晚你可以和他聊聊。”
 
安迷修嗤了一声。让他把男孩的本质看得更加清楚？还是算了。
 
男人不带什么情感地叹了口气。“但是从一开始你就没觉得他是个乖孩子，是不是？现在的情况比那时候差不到哪去。”
 
“确实如此，而一开始我就没有深入了解他的欲望。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雷狮停了下来，站在建筑物投下的一片阴影里，转头看向安迷修，又一次露出那种僵硬的狞笑。
 
“我在做我想做的事。”
 
“你在回避我的问——”
 
他的逼问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
 
在安迷修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雷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把抓住他的上臂将他猛扯过去，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碾碎。安迷修一个踉跄，余光瞥到一边建筑外墙上崭新的弹孔，它正好位于他的头之前所在的高度。
 
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这次来源于离他的耳朵只有不到一米的雷狮的手。他的枪口还冒着青烟，不远处的巷子口，一个人影应声倒地，安迷修隐约地看到血泊在他的身下逐渐蔓延开来。
 
“小畜生，开枪之前该练练准头。”混混头子啐了一口，将手枪塞回后腰的皮套里。
 
一切再次归于平静。安迷修在原地愣了一会。他强逼自己站直了身子，看着那具新鲜的尸体。
 
“……我的天。”他的大脑最后只处理出这么一句话。
 
雷狮冷笑起来。“我打赌他瞄的是我的脑袋，可惜手一抖出了点差错。致命的错误，哈，想用我的命跟嘉德罗斯邀功的人大都是这种白痴。”
 
他瞥了安迷修一眼。
 
“怎么，你吓着了？我猜你是第一次看见死人？”
 
“我确实第一次看见死人，但是离受到了惊吓还远得很。”他听到自己用干瘪的声音回复，那根本不像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习惯。”
 
“你没时间习惯。”雷狮说。
 
安迷修没有再说话。他急切地需要喝水以压过生理上的不适，以及雷狮救了他的事实引起的心理上的不适，但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然而几乎可以确定地，雷狮看出了他的疲惫不堪，即使他尽力让自己显得从容。
 
“你看，在这种鬼地方，不是你打穿他的脑袋，就是他打穿你的脑袋。光靠防身术是没有用的。”
 
或许他是对的——在刚才的情形下，如果是他自己，安迷修不能保证他能在敌人开出第二枪之前将对方击倒。
 
不。这就意味着——？
 
雷狮在见缝插针，但安迷修失去了力气和心思再去反驳他。混混头子开始利用这个优势。
 
“安迷修，我没有兴趣做你的老师，但是你要是想在这里长居，学会怎么下狠手是件明智的事。那些小混蛋不会因为你打断了他们的肋骨就哭着问警察找公道。而且你最好还得知道怎么使枪。”
 
雷狮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差点被杀完全是雷狮的错。雷狮想要做他的第二个师父。学不会用枪他会死在这里。
 
“权衡一下利弊好吗？要是你真的想让我下地狱，首先你得有这个能力。如果你非得要个理由的话，该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管这种闲事，我和你都对此感到困惑所以你满意了吗？”
 
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话？他的理解都是正确的？到底怎么做更加合理，怎么做又才是坚持本我？
 
他依旧保持沉默。混混头子长叹了一声。
 
“我的理解是，至少现在你不会给我回复是吗？”
 
“是。”安迷修从嗓子里挤出这个词，压下隐隐约约的反胃感。
 
“而且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给？”
 
“是。”也许。
 
“那么，”雷狮点点头，背过身子面向了之前通往目的地的方向。
 
“到此为止。你需要休息一下。”
 
他让他休息？
 
安迷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试探性地研究雷狮的语气，发现那里面听不出什么调笑的意思。至于那意味着什么，他不再想去思考。尸体与血液的图景以及雷狮的话还在他脑海里闪烁，将他的理性思维搅得一团糟。雷狮已经走出了几米远。
 
“好吧……我也许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他喃喃地说，拖着脚步跟了上去。
 
 
 
-TBC-
 
 
 
又是对话章，好在接下来会有一连串的非纯对话章！
到此为止，剧情的节奏都奇慢无比；从此之后，情节推进会快起来。
关于西餐厅用餐的流程，如果文中有什么致命性错误……请跟我讲。
现在一看，这篇文章的剧情安排其实没能完美地表达我想要传递的主题……因此请大家把它当作一篇普通的爱情小说来看吧，虽然我确实是个糟糕的感情戏（广义上的感情）写手……我还需多加磨练才行！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另：安全起见我（后略）